裴弯了弯嘴角,收回视线,这个看起来和自己也许来自一个地方的人,并不笨。
——所谓的开始,是这一周每天清晨必然的一万米冲刺。
从训练营门口极速跑到训练营外的原始森林西侧的边缘地。
一万米的距离,大概是岛半径的二分之一。
上千个学员,同时向岛的另一面跑去。
他捂着肋骨,紧抿着嘴跑着。脚链并不紧,跑的时候虽然会搭在地上,也不是很妨碍他迈起双腿。
只是,自己前些日子去警署找阿姨,快被打断的肋骨现在还没有真正好起来,他不敢太用力,怕它会裂开。
他并不太明白刚才长官的话,只是出于本能地跟着大部队向远处跑。
“…冲刺跑,一天10人制,为期一周。目的地:森林西线。”
他默默想着,目的地不难,跟着他们跑就可以。
只是,一天10人制是什么意思?为期一周?
三千米,四千米…
路旁已经有人倒下。
他也越跑越慢,越跑越慢。
肋骨已经错位,怕是要扎到内脏了。
每跑一步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苦。
剧烈的喘息声像是要把他吞没。抬起小手抹掉渗到眼前的汗,紧紧盯着前方的路。
六千米,七千米…
眼前划过宿舍里那个男孩死去的双眼,滑落到地上的内脏…他心下微乱,一个踉跄翻滚在地,身边的人刷刷地越过。路旁负责监察的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
他挣扎了一下,再爬不起。
伴着剧烈地、快要呕吐出来的喘息声,灰蒙蒙的天,似乎越来越暗,越来越暗…就这样睡过去?
天渐渐暗下来,偶尔划过一抹温柔的云,慢慢被风吹的裂开一角,像是在笑。
妈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