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恻隐之心,穿着极不合身的学生装,大步跑出院子。
傍晚的天空万里无云,碧蓝如洗,掉到黑山坳背面的那轮落日已经模糊不清,就像一只即将熄灭的煤球。
赵兴华跑出门时,只见黄丽琼已经拐上门前那条窄窄的土路。在落日的余晖中,她的身影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,只是和这片乡野山村极不协调。
姑娘似乎真是伤心透了!她抹着悄然泉涌的清泪,踏着高低不平的土路。谁能真正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呢?
到了丁字路口,黄丽琼向右拐上那条惟一通向乡上的土路。赵兴华远远地跟在后面,他的心情变得矛盾而复杂起来。正是这条路,留下他多少印记,又有他多少汗水。六年,无论是寒冬酷暑,无论是春风秋雨,他是那样执著、那样坚定不移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既定的目标走下去。他穿破了母亲亲手做的一双又一双布鞋,正是这条路,给他多少希望和理想,给了他多少对未来世界的了解。想想人生太不可思议了,自然界也太残酷无情了,就像画一个圆一样,无论怎么画,最终还是回到原来的一点。不!赵兴华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偌大的圆,这个圆越来越大,甚至是他不可想象的那么大,同样,那一个圆也不是当初上中学时几何作业本上的那个圆,自然那一点也不是笔尖下的那一点。脚下的这条路突然间也变成那么笔直、那么平坦的黑色的柏油马路。一个无法想象的偌大的圆的起点。
赵兴华思绪茫茫,忘记了自己此刻是在干什么,突然一辆轿车嘀的一声在他身边停了下来。他没有把大塘沟这个环境和极不协调的轿车联系在一起,甚至有些不屑一顾。但他还是十分有修养和很有礼貌地往边上让了让,连头也没回,继续大步往前走。
轿车偏偏在这时候停了下来,车还没停稳,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。赵兴华一抬头,只见洪燕下了车,洪燕大步走上前去,说:“她……黄丽琼呢?”
赵兴华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