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登生回到招待所后,他提出要单独和管也平书记谈谈。管也平说:"单独谈话是可以的,但时间不能长。11点整召开一个县四套班子会议。两办已经通知了。"汪登生看看表,时针已指在10点20分了。
管也平和汪登生来到另一间房内。汪登生满腹心思地坐到一张沙发上,管也平没有坐在他旁边那张单人沙发上,而是拉过一张椅子,坐在了他的对面。汪登生递给管也平一支香烟,管也平没有抽。他用左手食指抚弄着那支香烟,定睛看着汪登生,说:"老汪,今天我们避开其他因素,相互以平等的人格好好谈谈好吗?"
汪登生深深地抽了一口烟,点点头说:"这几年,我没能认真做人,害了自己,也害了不少人,想想自己,欠下的债也太多了……"
管也平看着他说:"这些年来,国家经济上去了,一些人,特别是一些掌了权的人忘了做人的本分,当然也就失去了一个人的最起码的尊严。用过去的话说,叫做'忘本'。"
汪登生像被触到了什么痛处似的,眼睛里闪着晶莹的东西,用沙哑的声音说:"管书记,不瞒你说,我出身很苦,也可以说是个孤儿!"
管也平吃惊地问:"怎么回事?"
"以后再说吧!今天说这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。"汪登生叹了口气说。
管也平看看表说:"我不喜欢人与人之间总是板着脸,张口闭口大道理,谈话需要谈心,那才能心心相印,才有真诚。说说你的身世,我真想听听。"
汪登生掐灭了香烟,打开回忆的闸门,接着他哽咽起来。
1961年冬,正处于三年自然灾害中的老百姓,因饥饿而丧生的人随处可见。家住苏、皖、鲁交界处马良集的农民管保荣70岁的老母连饿带冻,离开了人世。眼看一家四口无一粒粮为生。大儿子小来7岁,小儿小冬不到4岁。一个彪形大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