峻道:“我汉家之民男,年十二三说亲,十四五娶妻,十六七生子、始傅;”
“二十而冠,三十而壮,四十而老,五十而亡。”
“——话虽如此,可活的到五十岁者,又有多少呢?”
“至少我汉家历代先皇,除了太祖高皇帝之外,便再没有第二人能活到五十。”
“至于民间百姓——除非家境殷实,自幼衣食无忧者,否则,能三十五而牙口齐全,便已然是万幸。”
“五十岁,便已经是绝大多数百姓民,做梦都想要活到的年纪了……”
···
“那过去五十年,意味着什么呢?”
“——意味着汉六年,汉匈决战于平城时,便已经存于人世的百姓民,即便是当年出生的,也已经五十岁了。”
“换句话说:绝大多数经历过汉匈平城之战的汉家之民,都已经入土为安。”
“他们的儿子,正在老去;”
“他们的孙子,也已经娶妻生子,始傅成人。”
“他们的曾孙,甚至都已经降临在这人世间……”
语调无比严肃的说出这番话,刘荣不忘稍留一个气口,顺带抬起头,深深凝望向韩安国眼眸深处。
见韩安国面上,仍不见若有所思之类的神情,刘荣也不再迟疑,当即道:“朕听说,一个人大概要到三四岁的年纪,才能记住自己经历的事。”
“也就是说,经历过当年平城一战、汉匈第一次和亲的汉家之民——哪怕是最年轻的,也已经逝去;”
“他们的儿子,大抵从他们父亲的口中,听说过那段往事。”
“他们的孙子,或许也还能从父亲、祖父口中,听到那段为诸夏之民,引以为耻辱的过往。”
···
“那他们的曾孙呢?”
“正在出生,又或是已经在咿呀学语、蹒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