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,不断翻涌、浮现,一次次地折磨着她。
南枝喃喃着:
“我看到她了。”
陆时序圈住她的肩膀:
“你看到什么了?”
南枝却没接话。
她一脚跌入久远的记忆里……
很久之前,爷爷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家人。
她说不记得。
其实她撒谎了。
她并非完全不记得,而是在记忆角落里,存留着零星的片段记忆——
那是一座座白到可怕的雪山,像是比天还要高,乌压压地朝她压过来。
她害怕到不行,嘴里喊着“妈妈”,想要寻求庇护。
偏偏她的手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,根本挣脱不得。
幼小的她,绝望地看向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。
女人厌恶地推开她,让她“滚远点”、“不要跟上来”。
她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,看着那个女人一步步离开。
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……
后来,她的童年翻来覆去地做过很多次类似的噩梦。
梦里几乎都是她追上那个红衣服女人喊“妈妈”,对方却唯恐避之不及地推开她、让她赶紧滚开的片段。
那是南枝内心最深处的梦魇,是她不曾向任何人诉出的伤疤,也包括带给她无数美好回忆的爷爷。
然而,就在刚刚,她看到那张脸了。
如此的熟悉、深刻。
原来她一刻都不曾忘记。
南枝用力掐着掌心,声音飘忽得像云:
“我看到她了,我看到我……妈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