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说错了。”
观音奴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她刚才已经明显察觉到了朱雄英的心志动摇,观音奴不相信,在自己愿意的情况下,这天下还有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抵御住自己的魅力。
“不是所有人都是李治、李隆基,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划分为上等人和下等人,在这个世界上,还有一个人从你口中最下等的下等人,靠着时代的浪潮和自我的奋斗,成为了你口中那个最上等的上等人,为什么你们这些从草原上来的狼,被他都赶走了?为什么他从来不把百姓当成羔羊看?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要什么倾国美人?为什么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地拥有这一切?王保保是天下奇男子不错,可别忘了,是谁评的这个天下奇男子。”
“你想成为他那样的人?这是一条孤家寡人的路,走上去时是豪杰,走下去便是圣贤了。”观音奴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,“如果是,那我能教你的只有豪杰之路,那条路确实更高明一些,也更孤独一些,我教不了你,甚至我哥哥也教不了。”
“我依旧愿意向你学习你所知的规则、哲理和权术,还请你不吝赐教。”
朱雄英这一次目光坦荡地看着观音奴放在他膝盖上的脚,像是在欣赏一副玉壁,甚至还伸手轻轻拂去上面的水珠。
这世上有太多似是而非的道理,但当你抛开这些直视自己的内心,直视人性与兽性,人性与神性的交锋时,便会知道,人之所以不是想要占有和撕咬一切的狼,有人之所以不会被权力异化成高高在上的神明,是因为人还有一些更高尚的东西,或许听起来甚至有些可笑,但这确实是人的独特之处。
在这个刹那,观音奴终于明白在不久前自己为什么会一眼选中这个人了。
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看她时的种种眼神,男人的贪婪,女人的嫉妒,下人的谄媚,穷人的艳羡,唯独没有这种稍纵即逝后被伪装起来的平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