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很快就浸湿了软枕。
贺兰隽看完两个折子,见他还把脸埋在里头,便起身走上前去,拎着他的后衣襟将他提了起来。
“古往今来,本王还没听过皇帝自戕的事,你想当这个第一人吗?”
贺兰骋有气无力地看着他:“皇兄,我喝醉了,容我放肆一回吧。”
“你想如何放肆?”
贺兰骋沉默了。
他想见桑鹿,想和她说自己的不得已,想求她等等他。
等上几年,废帝的事情再无人提起后,等他将母后和贤太妃都安顿好后,他会在宗族里寻一个合适的人让位。
可他也很清楚,他不能这样耽误桑鹿。
“我……”贺兰骋深吸了一口气,随后才道:“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南境?”
他和桑鹿都没有好好告别,他总觉得他不去南境见她一面,余生便再也见不到了。
贺兰隽本想拒绝的。
毕竟历来皇帝都是坐镇盛京操控天下,没有一个皇帝会跑去边境,那太危险了。
可看着贺兰骋一脸泪痕满是祈求的样子,贺兰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。
毕竟,这个皇位,是自己算计着他坐上去了。
“一个月,”贺兰隽松手,声音淡淡道:“你能将盛京局势安定下来,我便同意你和我一起南下。”
听了这话,贺兰骋双眼立刻就亮了:“当真?”
“嗯。”
贺兰隽说着,捡起地上的奏章,放到他身边,道:“阿骋,皇兄知道你不想当皇帝,但你身在皇室,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百姓供奉,你该为天下尽心。”
“我的生父是南疆皇族,将来势必不可能再在你身边辅佐你,这个大泽,还是要靠你来守护。”
闻言,贺兰骋拿起奏章,婆娑着上面御史台的印章,半晌后,他闷闷道:“皇兄,我知道了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