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些话后,宋惜月将手中仅剩的半杯茶水一饮而尽,随后轻轻放回桌上。
“我曾反复思量过,这个孩子我到底有没有能力保住,我反复证实我可以,但我还是选择了放弃。”
听到这里,桑鹿终于磕磕巴巴地开口:“为……为什么?”
“因为,我容不下他。”
宋惜月笑了笑,笑容充满无奈与痛苦:“我与王爷青梅竹马,有两个皇子表哥一个公主表姐,但我却孕育了他们父皇的血脉。”
“我该如何面对他们?又该如何面对我自己?”
“留下这个孩子,只会让我在往后的每一日都活在痛苦中,往后每一次见到他,我都会想起庆功宴上的屈辱,他也注定不会快活地长大。”
“与其生下他让更多人痛苦,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有机会出生。”
说着,宋惜月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:“小鹿,我知道寻常人都不能理解一个母亲杀了自己的孩子。”
“但作为母亲,我更不愿意他在鄙夷厌恶中长大,尤其是这厌恶,来自我这个母亲。”
桑鹿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她看着语调平静,却已经泪落成珠的宋惜月,张了张嘴后,颤抖着伸出手:“可是宋姐姐……那个孩子……”
她的话戛然而止。
因为她碰到了宋惜月的手,感受到了她双手的冰凉与颤抖。
在这一刻,桑鹿感受到了从宋惜月身上传来的,深深的,难以忽略的痛苦。
是啊……
不会有母亲能狠得下心杀了自己的孩子。
尤其是,这个孩子是来自一场屈辱的算计。
作为亲耳从贺兰隽口中听过全部真相的人,桑鹿在这一刻忽然就明白了,为什么贺兰隽始终没有将庆功宴的真相告诉宋惜月。
为什么在知道宋惜月落胎后,反而还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