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又要发火,白娇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,默默地收拾了残羹冷炙,准备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。
可顾浔渊却是气死了。
他见白娇娇端起空碗要走,顿时狠狠一巴掌拍在床沿上:“白娇娇,你什么意思?我不过是被人冤枉入了狱罢了!”
“如今我已经重获清白出狱回家了,你摆这样的脸色是想给谁看?”
“难不成,你也像外头那些个狗娘养的贱民一样,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吗?”
说着,他顺手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,当即想都不想就朝着白娇娇狠狠摔了出去。
“啊——”
白娇娇一时不察,被刚刚怕他到处吐,放在他枕头边上的铜壶狠狠地砸到了头。
铜壶很沉,里头为了防止呕吐物飞溅,白娇娇还加了掺水的草木灰。
这会儿,殷红的鲜血混合着肮脏的草木灰,顺着白娇娇的脸滚滚而下。
顾浔渊吓了一跳,立刻大喊:“你干什么?故意不躲,让自己受伤,想让我愧疚吗?”
受了伤,白娇娇都还没从疼痛之中缓过来,就迎头受到了这样的斥骂。
一时间,她有些恍惚。
她的顾郎好像一瞬间就烂掉了。
不……不是一瞬间烂掉的。
她的顾郎从很早很早开始,就已经烂掉了。
坐在地上,白娇娇捧着自己头上的伤口,任由着血液从指缝中溢出,却一动不动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是从他不同意把他们的孩子接回来的时候,还是从他骗她,孩子被宋惜月夺走的时候?
不,都不是,从他当着宋惜月给她一个又一个耳光的时候,从他为了讨好宋惜月一次次将她踩进淤泥的时候。
他就再也不是白娇娇记忆里,那个小心翼翼只为让她展露笑颜的干净少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