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阳光被时不时掀开的马车帘子割裂成阴阳不定,孟时照眼皮底下明明灭灭,无论怎么都不踏实。
梦如走马观花,一片混乱,在她将睡未睡浑浑噩噩之际,仿佛感觉到马车上落了什么重物,整个马车都震了震,又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。
锦瑟拉开帘子往外探头,边问:“怎么回事……你是谁?”
马车夫的位置已然换了人,他回过头来,一双眼睛幽黑,脸庞年轻英俊,就算此刻浑身狼狈,仍旧不改骨子里透露出的高贵气质。
锦瑟看清后叫起来,“啊,你,你,你是……”
孟时照瞬间睁开眼,“怎么了?”
“太子!”锦瑟尖叫一声。
子桑瑾想要解释什么,余光扫到后头追兵,连忙挥马鞭催促马匹奔跑。
只是后面追兵咬得太紧,眼看着前头的人已经快触碰到马车,对方挥起手里的剑直接砍向马绳,另一边子桑瑾单手握剑挥掉后面射来的箭矢。
大部分追兵被罗青他们引走,原本子桑瑾和蓝棋一路,怎知中间遇到追兵走散,他的马又被人一箭受伤,在他无可奈何时,恰好对面一辆马车路过,就是如今孟家主仆这辆。
马匹一声嘶鸣,马绳被砍断,马车脱开后急速后退,孟时照跌倒后差点被甩出去,子桑瑾顺手一揽,口中道:“得罪了。”说着,抱着她一起跳到了其中一匹马上。
“小姐!”锦瑟跌出马车,望着绝尘而去的马惊声大喊。
两三个禁卫军停下用刀架在锦瑟脖子上,其余的继续紧追不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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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时照感觉自己快被颠散架了时,终于摆脱追兵,在一片树林里头停下来。
“孟小姐,刚才事发突然,多有得罪。”子桑瑾跳下来,再将孟时照扶下马。
孟时照很少有不顾及身份的时候,但现在她腿软腰酸脑袋疼,口鼻里全是灰尘,容不得她维持大小姐的风范,直接坐到树墩上,喘着大气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