乍然起大风,天上风驰云卷,落到地面阴影和夕阳交叠,使得陆安然的眉间不停变化颜色,她往后看了一眼如怪物般巨大的临华殿,心里如被阴云压得发沉。
临华殿内,皇帝眼神阴郁,一错不错地盯着陆逊,将帝王的气势全都散发出来,问道:“知道朕在想什么吗?”
陆逊垂头,“臣不知。”
“朕这两天躺在床上,一直在想一件事,想了很久很久,到刚才,朕似乎有点想明白了。”说到这里,皇帝却话锋一转,“前几天,朕告诉柳卿,朕梦见了稷下宫那段日子。”
陆逊的回答和柳相知差不多,“时日久远,臣已经不记得了。”
皇帝哂笑,“陆逊,那你还记得以前陈夫子对我们几人下的批注否?”
陈夫子是他们几人在稷下宫时文政的夫子,曾经在前朝皇宫任太子之师,卸任后留在稷下宫教书,替前朝物色可用之才。
陆逊思绪一转,便是年轻时候的他们,因为私下狩猎让陈夫子教训一顿,临了,陈夫子说了一段话。
“你们几人皆自负满身才学,故而桀骜不驯,却不知天有多高,而身处其间者,渺小如斯。”陈夫子当时面色肃穆,手指着陆逊道:“说的就是你,陆逊。”
别看陆逊带了逊字,还在稷下宫时候却行事高调,一身反骨,否则也不会在沂县留下舌战群儒生,至今叫人津津乐道的传言。
陈夫子阅人无数,来往者全是不动声色却手握大权的当朝权贵,目光相当犀利,他评判道:“若堪为良臣者,必有你陆逊,然你心思剔透却又固执己见、独断专行,假如日后有变数,只在你的性子不容于世。”
柳相知揶揄地扯了陆逊的袖子一下,陈夫子立马把视线转过来,“还有你,才华虽逊一筹,不过最识时务,懂得生存之道,将来造化不小,但……”
柳相知笑着讨饶:“谢谢夫子夸奖,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