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马车里,谢虞卿深吸一口气,他再次看向前边张汤所在的马车,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。
有人离去只是离去,有人离去是永别。
在张汤的队伍继续向北进发的时候,在这个清晨也有不少人在赶路。
有为了生计而奔波的小商贩,他们迎着朝阳出发。
有清早下田的农户,他们在收获着曾经种下的希望也播种着新的希望。
有领着孩子的小手走向学堂的父母,他们前边是朝阳手里是未来。
不少人在赶路,大部分人是为明天而赶路,少数人为昨天赶路,更少数的人为过去赶路。
为昨天而赶路的人陷在昨天,为过去赶路的人陷在过去。
距离张汤的队伍大概三十几里外,有两个人熄灭了昨夜点上的篝火,他们稍稍整顿了一下装备,然后在晨露之中加速向前。
他们原本已经离开了蜀西南,原本可以去更安全的地方。
可他们现在只想杀人。
白衣僧晏白莲已经脱掉身上的白色僧衣,换上了一件普通百姓的衣服。
但他的白色僧衣并没有丢弃,就在他的随身包裹里带着。
乔玉楼就在他身边紧紧跟随,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有一种和这清晨不相容的冷冽和决绝。
晏白莲一定要杀死张汤。
不管杀死他母亲的人是不是张汤都没关系,只要动手的人是廷尉那他报仇的对象就必然是张汤。
在山谷之中的篱笆小院里,他找到了母亲残缺不全的尸体。
在那一刻,晏白莲从一个修佛的魔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。
他们兄弟两个所有的希望都是母亲给的,现在母亲没了。
所以他也不在乎什么希望不希望了。
重新建立大楚也好,恢复禅宗在中原的地位也罢,这些都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