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懂诗,还必须读懂序。
“汉武帝时,《诗》被尊为经。《诗经》之序,分大序、小序,大序只有一篇,在关雎小序之后。每首诗皆有小序,皆有解释字义的《传》、解释《传》之《笺》!今日讲大序、关雎小序,明日解《传》诵《笺》。”段夫子简言概括后,先解析小序,一边把学童各自的表现尽揽眼底。
一类是尉窈这种早习了不少字,仍踏实肯学的,边听边执简速记;
一类是尉茂这种,也识不少字,但是跟他们长辈一样好武轻文,来学堂是应付,笔墨尽为摆设;
最后是曲融这种,要么因为家境原因、要么因为笨,认不得几个字,边听边忘抓耳挠腮。
课中休息时间为一刻。尉窈用麻绳把竹简按顺序编连,待回家后再誊抄到纸上。
尉茂膝盖顶着书案前进,很快顶到了尉窈的腰。
她先谨慎的双手盖牢竹简,再回头问:“茂同门什么事?”
“夫子讲的,给我抄一份呗?”
“我用釜底灰作墨,你也要么?”
“哼,以后想要墨直说。”他掷过两枚墨块,“够不够?”
一大一小,散发着草药香气,皆是上好松烟墨。
尉窈回道:“够。明早抄好给你,不过提前说好,我家最好的纸只有黄麻纸。”
“看你抄得怎样了,字若入我眼,我再送你一椟鱼卵纸。”
鱼卵纸虚柔滑净,纹如鱼卵,是天下最奢贵的名纸!尉窈立即笑意浮面,过会儿才感叹人穷志短。
每天午时整散课。
尉茂的家僮提前把马牵到学舍外,待段夫子宣布结束功课,这厮立即和另两名大宗子弟晃荡马鞭、闹哄着,紧跟夫子脚后出了学舍。
尉窈慢腾腾收拾东西,确定瘟神打马离开后她才出来,今日不同昨日的忐忑,她不着急回家,先去东四坊的笔墨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