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身上,就像长刀落在头顶。
“先前李成元凿了楼船,你是不是早知道?然后在旁看热闹?”
张择低下头:“是。”垂在身侧的手攥起。
头上的刀没有落下。
“那这一次你就别看热闹了,善个后吧。”
张择的头更低了下去,缓缓屈膝向下:“臣,遵命。”
伴着膝头一软,人向前一栽,他也猛地醒过神。
“中丞——”随从扶住他。
尖叫嘈杂声如潮水涌来,身边的随从们紧紧护着他,避免满厅乱跑的人们撞到。
张择缓缓站直身子,看着杂乱人群中有一道女子的身影如云雾般消散。
人影乱跑乱晃,桌椅美酒佳肴被掀翻,周景云坐在原地,手里还握着酒杯,身后的婢女已经瘫软在地。
“周世子,周世子。”身边还有人挤过来,以为他吓到了,要搀扶他,“你没事吧。”
周景云摇摇头:“没事。”又叹息一声,“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吃大将军的席了。”
那人愣了愣,想到适才周景云的确跟李大将军有过吃席的对话。
他透过乱乱的人群看去,李大将军的尸首已经被围住了,李家的子孙,家里的大夫都来了,不过很显然,不管是哭还是大夫救治都没用了。
李大将军已经死透了。
一场丧席不可避免了。
这就是一语成谶啊。
那人再看周景云,忍不住避开一步,周世子算不算是乌鸦嘴?
嘈杂从李家大宅蔓延向外,伴着奔走的仆从,消息如风一般在暗夜里散开。
后院的车马场也不例外。
李家的仆从,客人们的仆从,都纷纷乱跑,有要去里面接自己主人的,有急着回家报告消息的。
人跑动,马跑动,一片骚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