钧辞心中没底,纵使见识过她身边那些动辄妖法鬼术之人,他依旧不敢全信,直至撞上了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。
火光之后,那少女静静站着,她衣衫不乱,脸上没一点浊烟痕迹,像是全然置身战场之外,那双眼睛稳得惊人。
“主上。”钧辞心下一定,略垂头,抱拳行礼。
南棠的目光在他手上停了停,那伤痕已然愈合大半,可她还是看出来了。
“属下无能。”钧辞忙再行一礼,他有些尴尬,既没让灭火,也没让拔剑,只叫他们站远些,他却还是受了伤。
南棠轻轻摇了摇头,只说:“安阳军不同凡响。”
钧辞一怔,就听南棠继续道:“粮营大乱,喊杀声四起,主帐走水,监军生死不明。此时两军相对,敌人近在眼前,能压得住不乱不散不动兵刃的,本就不是常人。
钧辞心头震撼,即喜于上位者知其能,又愧于无以为报力所不能。
他不知该说什么,只是再次抱拳。
这也是钧辞始终不安的原因,他,或者说安阳军,似乎什么都做不了。
远处那骨凤长翼盖天,抖羽间便赤地千里。天地之争妖鬼乱世,似乎此战无论胜负,都与他们无关。
本就是上惯了战场的人,枪林刀树苦征恶战不算什么,他们怕的,是刀斩水马冲风的无能为力。
南棠了然,她眼神从尚未熄灭的冥焰上扫过,声音轻缓:
“放心,我要安阳军不是摆着好看的,若当真用不上,不会平白带出京都。”
南棠在这方面一向敏锐,四界动乱,连乌长悲这样断蛟刺虎者尚且觉得力不能支,更何况是钧辞。
她略抬了抬下巴:“还有千斤重担等着你挑,闲不着的。”
不是安阳军什么都做不了,而是此时此刻,有能耐当真杀人的,都尽量什么都别做。
南棠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