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听冥一继续道:“她带出来的这几位,都是她一眼就瞧上的,你跟他们问不到什么。只有我知道,她没瞧上的,怎么才能留下来。”
冥一这话说得很轻松,细听甚至还有隐隐的得意,可少年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,他总觉得那笑里带了些别的什么。
冥一不再理他,只慢慢朝前方走去,锁链相互摩擦作响,少年忍不住看向他的脚腕,那里已经磨出了新鲜的血痕。
冥一依旧记得,在尚未被允许入五公主府时,他曾对暗一说,只要他更有用,总有一天他可以顶替掉所有人的位置,总有一天五公主会默许他杀掉他。
他那时无比坚定,人与物件在他眼中没任何区别,什么情义无价,说破大天也不会有人放下金盏抢木盆,谁更有用,谁就能活得更久。
他这样做下人,有朝一日权柄在手,他也会这样挑奴才。
他也记得暗一看向他时突兀的那个笑,仿佛他的口中的威胁无比滑稽,那笑里有轻蔑,有怜悯,更有他恨之入骨的炫耀。
他说,他主人不重这个。
冥一相信他没有骗他,却不相信这是真的。
上位礼贤下士只是为了哄人心甘情愿替自己卖命,这一点他和鬼主逻辑相同,他只觉得暗一是蠢笨的猎犬,为几顿饱饭迷了心智。
冥一很清楚,如果不是有不受果报制约这价值,他根本没机会留下。
可他并不反感,他喜欢在她身边,拿能耐换乐子,天经地义。
可后来他知道他错了,不是谁有价值谁能留下,而是他必须有价值,才能留下。
他曾极尽疯狂的描绘上位者最热衷的画面,也曾走投无路,拿他会做寝衣讨饶。
冥做什么都很疯,卯足了劲同归于尽似的,他天性如此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
是他,
是他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