竺忽又想起了刚进村子那天,他躲在老人背后,来往的村民笑吟吟的夸他长得好,以后定能娶到村里最漂亮的媳妇儿。
世事漫随流水,算来一梦浮生。童竺再回过神时脸上一片冰凉,他这才知道,自己竟然哭了。
他有些想笑,都说菩萨以泪怜悯众生,如今他一个妖族凑哪门子热闹。童竺甩了甩指尖血迹,神识平复后,妖体对四周的气息十分敏感,童竺几乎瞬间就发现了身后的两人。
“找死。”
童竺眉头一动猛地扑了过来,利爪和弯刀相撞,刺啦声让人忍不住捂耳。只这一下童竺便是一惊,他从没在人类身上见识过这样的力道。
那人似乎比童竺这个做妖的还更适合夜色,他动作极快,身子仿佛同弯刀融为一体,只攻不守刀刀搏命,如同黑暗中索魂的恶鬼,宁可自伤八百,也要换他一千。
童竺只觉得这个打法眼熟,等他认清来人时,已同乌长悲走了几十招。
“停手!”南棠低喝一声。童竺只见对面人身子瞬间顿住,甚至没再去挡他刺向腹部的利爪。
只要再往前一分,就一分,童竺就能掏出他的肠子,可惜这声音响起时,他也下意识的停了手。
“……姐姐。”童竺略微有些尴尬,倒不是因为他差点掏了乌长悲的肚子,而他清楚自己如今这模样有多骇人。
他垂着眼睛不敢去看南棠,既是怕她看清自己,更怕自己在她眼中看见恐惧和厌恶。
南棠没有说话,只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他,从他的白发,到脸上的图腾,从尖牙,到染血的利爪。
童竺几乎有些颤抖,他垂着眼睛,半晌轻问:“姐姐……怕我吗?”
回应他的是锁骨的剧痛,南棠一把扯过铁链,把人拽到咫尺处。童竺有些惊讶,南棠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。童竺对上她的眼睛,那里面只有明媚的笑意。.?
“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