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”,烦了耐心彻底用光,脸上笑容收敛,“我想知道,你今日是以君主问臣子,还是子侄问伯父?”。
李昂被他目光直视,心头一突,“朕……”。
烦了目光如刀,缓缓道:“陛下既然称朕,又何必要称伯父?”。
老李在他面前大多以我自称,表弟从没用过朕这个字,可面前这个小子,一口一个朕,时刻不忘皇帝的身份。
太久了,很久没有人用身份压自己了,真是没想到,竟是自己一手扶上皇位的李昂。
李昂看到烦了目光中的桀骜冷硬,他忽然发现面前坐着的人如此陌生,那个和蔼可亲的伯父,深知进退的臣子忽然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随时会暴起的猛虎。
他觉得自己身体僵硬,口舌有些不听使唤,“伯……伯父……”。
烦了冷冷看着他,殿内落针可闻,“臣不敢夸功,尚算敢战,陛下让臣上表求和,欲置臣于何地?君既视臣如土芥,臣该如何视君?”。
冷汗自李昂额头流下,他自然明白烦了的意思,孟子曰:君视臣如土芥,臣视君为寇仇。
你既然这样羞辱我,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效忠你?
“伯父……朕……我……”,李昂手脚微微颤抖,他意识到,自己好像闯了大祸。
烦了看着那副床榻,老李当初坐在那里驾崩,表弟躺在那里升天,床榻依旧,人却变了……
移开目光,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,低声道:“昂儿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。
“伯父,我……”。
“你是帝王啊”,烦了起身打量着殿内陈设,“帝王该有帝王担当,该有帝王气度,耍这种心思,既无担当,又失气度,我就算是个普通的军中将领,你也不该如此羞辱”。
李昂脸上早已没了血色,急忙解释道:“伯父,我……绝无羞辱之意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