箬帽身披蓑衣,一块厚棉布条围得脸部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双亮如匕首的双目。
箬帽蓑衣厚积一层雪,可以确定他已经站在这里很长时间。从老宅前院收回目光转向还围着老宅外墙转悠的瘪嘴婆,那个人长叹道:“自作孽不可活,该当断子绝孙!”
叹息声中北风陡起,刮起大雪遮天蔽日,驴不到村午时三刻暗如半夜三更。
“姐,姐……”黑暗中传来一个童音,朱獾没好气地回应:“不是给你家多分了一块野猪肉吗?还来讨什么骨头?”
“姐,是朱先生让我来请你过去。”
“蛋儿,朱先生说请我过去吗?”
“真真的,朱先生说如果你没空,千万不要勉强,待你有咸虾的时候再过去不迟。姐,你家什么时候有咸虾?我好久没有吃那咸虾了呢。”
“闲暇,不是咸虾。走,去朱先生那里。”
朱獾出屋,伸手抓起蹲在门口的蛋儿。
“姐,不亮灯你也能看到我?”
“少啰嗦,快去朱先生家。”
“姐,我不去。”
“是不是那个人又来啦?”
“姐,不该问的不要问。”
“哼,我这里还油嘴滑舌,小心我扯你蛋蛋下来。”
“姐,我本来就没有蛋蛋,嘻嘻。”
笑声中一阵雪沫溅到朱獾身上,朱獾知道蛋儿蹦跳着去找那个人。
有人说那个人是蛋儿的亲爹,蛋儿的蛋蛋是他亲手给摘掉。
蛋儿生下来的时候本来有蛋蛋,满月的时候抱出来大家一看,没有了蛋蛋,蛋儿因此到现在已经十七岁还是孩童样。
凭着各家各户窗户透出的灯光和飘出的野猪肉香,朱獾很快来到朱先生的房前。
闭上眼睛或者蒙上朱獾的眼睛,朱獾黑漆漆中依然能丝毫不差找到朱先生家,找到老宅内任何一家。这是谁家独有的味儿,这是谁家发出的声响,谁家往前几步,谁家往左几步,谁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