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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媛做梦了,又觉得自己没有做梦。
她只是从床上迷迷糊糊起来,边穿衣服边看了眼墙壁上的钟——六点十五分。
宁南的冬天和沪上一样,湿湿冷冷地冻到骨子里。
她胡乱地刷牙洗脸,开火,去给丈夫和养母、女儿准备早点。
她牢记了一辈子——丈夫只吃咸的,不吃甜点。
但养母宁锦云上了年纪,讲究养生,却喜欢吃甜,早点最少三样以上清淡微甜的早餐。
还得要有补钙的牛奶和鸡蛋。
吃不舒心,老太太就会指着她鼻子骂她不孝的贱骨头,当初就不该养大她。。
丈夫倒是从不多嘴,囫囵吃完了,上了司机的车扬长而去,当他的李处长去了。
他口味重,喜吃辣,其实很嫌弃她做的菜清淡,但每天中午和晚上李处长几乎都有推杯换盏的应酬。
早餐吃一般点倒是无所谓。
她送了孩子上学,然后下班回来,撸袖子开始买菜、做饭,然后洗碗、擦灶台、拖地、洗衣服、晒衣服、整理家里……
李延躺在沙发上看报纸和电视,偶尔冷漠地指点一下她家务做得不怎么样。
让他帮忙洗衣服,他能红的、黑的、白的混一起,洗坏一堆。
拖地做家务,她习惯“你能帮我倒一下垃圾”之类的请求语,好像家只是她一个人的。
丈夫稍微伸手,便是天大的帮忙,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每天,她都像陀螺一样高速地自转着,最高兴的时候,是女儿成绩单上数字不错的时候。
偶尔得了丈夫朋友领导同事一声“好女人”的夸赞,就能高兴很久。
日子这样流水一样过去,几十年。
其实……说不上特别坏。
不就是自己养老送终孝顺一辈子的养母不喜欢自己吗?
不就是丈夫嫌弃自己,又有个十几二十年的红颜知己吗?
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