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们栽种树木,到了晚间,他将起球的官服随手挂在树桩做成的衣架上,冷水洗了把脸就伏在案前。
桌子上,三张八尺?大小的灵犀,静静地躺着。
他提笔,但又犹豫了许久,想着万里外的家人,思念如潮水一般在心中汹涌。
可真正要说些什么,他却不知该如何下笔。
灯柱上豆苗大小的火焰静静燃烧,杨慎慢慢写道。
“岁寒,春迟,添衣,勿病。”
将手中纸?放入灵犀,手指不经意触摸到了凹凸的日月纹。
他出神地看着,灵犀上简洁而又优美的线条。
披上一件大衣,他负手看向窗外浩瀚的夜空。
明月皎皎,群星璀璨,他与家人同在一片星空之下。
回望窗前的一豆灯火,纵使彼此不能亲身相见,杨慎也感觉他与家人的距离前所未有地近。
浙江,钱家祖宅。
海上仙山的博山炉燃着悠悠檀香,如梦似幻的仙境中传出一声暴喝。
“我们就这么放弃了!”钱中不甘地说道。
钱家在南京险遭倾覆的危机,只能龟缩回祖地,他们心有不甘,于是多次暗中阻挠三宫的建立。
看着躺椅上的钱阳山,钱民吸了口气想再做些努力劝说自己这位叔祖。
“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,眼看着就能破坏这次木材下江,怎么就突然放弃呢?”
他是这次行动的主使者,并且借机和北边的金族搭上了线,不光家族自己也能获益匪浅,所以并不想坐失良机。
钱阳山沧桑的面孔上多出了几许无奈,他眯着眼睛说道。
“把心养好,你是钱家人。”看似关心,实则敲打。
他慢悠悠地起身,从锁着的螺钿柜子中拿出了两页书册。
“传下去,都仔细看看,这是河南张家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