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一清猛地从座位上起身,来到张璁面前。
他语气沉重道:“提俸有三难,其一,大明祖制乃立国之基,陛下容不得你;其二,诸位阁老裁汰冗员,内阁容不得你;其三,大明国库空虚,事实由不得你。”
张璁面不改色: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此方为大道!”
他一脸正色,言辞恳切:“杨大人两朝元老,一心为国,又见识独到,慧眼识人,所以我才来求您相助。”
杨一清吹胡子瞪眼,冷哼一声。
这个张璁惯会做人,三句话不离一个夸字。..?
杨一清也实在不好直言拒绝,况且他所说的,也正是切中要害之事,可惜干涉实在太大。
杨一清瞧了一瞧眼前的张璁,面容柔和棱角刚硬,两鬓稍长,目光真诚。
他实在不忍心,对方陷入滔天的旋涡巨浪之中,于是再次出声劝诫。
“士农工商,官员,商人,工匠,百姓,早已经牵牵扯扯成为一团,你这一动,可就动了大明的国本!”
他意味深长地再说了一句:“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这世间的事坏就坏在这里。”
张璁也不反驳,道:“虎尾春冰之境,但却有乘舟梦日之人。”
杨一清瞳孔微缩,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张璁,对方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杨一清这才一声长叹:“罢了罢了,既然圣上有意,身为臣子,我又怎么能不助你一手?”
杨一清心中暗自思索,李太白蜀道难有诗云:“闲来垂钓碧溪上,忽复乘舟梦日边”,而刚刚张璁的言下之意,不正是以商汤伊尹代指自己。
那究竟是谁想要提俸,不就不言而喻了吗?
排除最大的阻力,其他的事情虽然看似艰难险阻,也并非无攀越之法。
自太宗奉天靖难之后,便一直恪守太祖祖训,以此为立国之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