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师退入谷深处,看来他暂且还不愿放弃这一藏身之地,倒是胆大狂妄。不过如此也好……”他话未说尽,掌心微光一闪,已凝出数枚小巧的云纹白玉扣,正是碧云天用以传讯的云光信篆。随即灵光簇簇抹过,玉扣刹那腾飞而起,化作数道云光四方疾去。剑清执这才一弯腰抱起程北旄,冲着林栖一颔首,“走吧。”也不待他说话,丹霄清吟,剑光旋覆,丹霞一裹三人,须臾遁去无踪。
此时长夜已然将近,天边微透绀青,但没了金灯光耀之地反而更觉深黑一片。又过了片刻,天际剑光亦已消失不见,忽有微风一动,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三人适才停留处,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地面,又仰首望了望黑远云天,喃喃自语道:“碧云天已追杀至此,看来又要有一场大乱了!那御师……”他忽又摇头,哂笑一声,“与我何干,与我何干……哎,既是他来,又怎会与我无干!且趁着还有几日逍遥,不如回去喝酒烤鱼,烤鱼喝酒……”
说着话,口中嘟嘟囔囔反身便走,只三五步迈出,身形便如融于夜色,再难寻见。
亦是静夜,亦是如水凉宵。残月未坠,风楼双阙的雅阁之上已又燃起通明烛火。明亮的灯光一路蜿蜒将楼阁庭院映得通透,但临到玄绯的寝卧门前又倏然收敛,只有泛着晕黄暖光的两排灯架在房中列开,照明床前几上又不至于过分扰人,不得安卧。
但说是安卧,玄绯自苏醒后纵然已静养经月,伤躯仍是虚弱,日日难离针石药物,每日里半日浅睡半日昏醒,直到近来才又略复了几分精神,能可偶尔起身舒展片刻,聊为慰藉。
虞云罗已被夜菱歌打发回子午谷避讳,但温白仍留在楼中,尽力以一身医术照料玄绯伤势,斟酌汤药,辅以行针,勉力支撑着她周身脆弱不堪的经脉。但这也非长久之计,到底仍需玄门赐下回天灵药,才是治本之方。温白乃是心思精细之人,在此月余,早也感知到了几分诸人中暗流晦涩。他虽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