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给母体带来多大的伤害。他拿不准汤芷的体质,怕它的离去会带走汤芷。
孙成克摆弄衣间袖口,微微轻叹一声。叹他自己为什么不能拥有完整的自我,为什么时时刻刻被人推送到前排,被迫选择他人为他定下的事,离开他的“妻”,迎娶权谋上更合他身份的大家贵女。
他是受益人,他没有资格悲声哀叹,唯一有资格的人只有躺在床上的汤芷,她为他吃过遍地苦,当过猪狗,陪他在人间挨人骂挨人打。至始至终,她就一直受尽折磨,她站在背后,挡下一道道背后的袭击,落下鲜血淋漓的疤痕。
但她却一直抿声不说她的苦!一介金衣落得深水,溅落满身污泥。
他明知道这些,却从来都只当做不知。
孙成克静谧望着她,一双眸子扣紧滚滚爱意。他妄想她好,可他却是一切苦难的源泉。妄想别离,宿命祈槃,百般维护,应是愁怨。
“他的妻!”
孙成克捏紧袖口,拂散手上手劲,拿过床边孩子衣塞到衣口匆忙离去。仿佛他再看下去,他便无法控制自己,控制那蓬发的苦涩。
孙成克一离去,汤芷缓缓睁开眼,枕在被间无聊地看风起风落,日夜挪转。
手指尖的缺口在时光的舔舐下慢慢结疤痊愈,依稀可见旧日的伤痕足迹。胎儿日数在腹中逐渐虚大,一晃半高凸出母体的身姿。
枝干弥漫在黑夜,虚晃在乳水下,淹没至双眸,致使人产生诡异不成有过的爱意,静迷伴如镜花水月,端似迷离,悄似真假,叫人分不清。
汤芷闲时总会下意识摸起腹中胎儿,感受它的日渐长大。手掌下的心跳温暖且多情,伴连着母体的羁绊,愈发乖巧可人,一动不动呆在腹中不吵不闹。
“孩子!”汤芷摸着圆滚的肚子,她每叫一声,它便乖乖地隔着肚皮回应一下。丝毫不叫母亲难受,也不叫母亲担心。
“真是乖!”汤芷看着这么乖的孩子,眼边漫出几丝愁绪,万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