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激动的心情旁人很难理解。
将来墓志铭上,都可以多写两行。
嗯……墓志铭就请下南洋回来的晏大学士写。
朱翊钧说:“父皇若是知道今日汪德渊亲自登台,肯定遗憾没有过来看。”
昔日他的皇祖父请汪德渊弹琵琶,他的父皇也请过。
两代帝皇都欣赏汪德渊的音律。
汪德渊:“……”
他抑扬顿挫地唱着,早就发现太子殿下在台下,心情很复杂。
将来史书说三代帝皇都喜欢我的音律、戏曲,会不会把我写成佞幸啊?
好说不好听啊!
他给谭纶唱戏是一时兴起,看到垂垂老矣的谭尚书,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己,有些不是滋味。
好吧……他有朝一日若真能当上兵部尚书,绝对是祖坟冒青烟。
张四维对不起,我得跟你争一争!
台上的人在唱,台下的人打着节拍轻和,不知不觉间,谭纶睡着了,全场瞬间安静。
汪德渊卸妆换回衣服,跟朱翊钧一起离开谭府。
德渊叹了口气。
翊钧也老气横秋地叹气。
他们走到半路分道扬镳时,听到路人呼喊:“会试发榜啦!今年都有哪些老爷上榜?”
朝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。
有人辞官归故里,有人星夜赶科场。
这一瞬间,汪德渊和朱翊钧仿佛被春风吹过心田,发出希望的新芽,冲散了伤感。
……
会试发榜之后,上榜的人要参加殿试,才是板上钉钉的进士老爷。
南直隶乡试解元顾宪成落榜了。
住在会馆的同乡们纷纷安慰他,又觉得自己的语言无力。
特别是上榜的人,要去安慰向来比自己耀眼的顾宪成,更是不知说什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