捷报的声音仿佛带着回声,在会馆飘荡。
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晏鹤年身上。
晏鹤年深吸一口气,镇定地打赏报录人,姿态潇洒地坐上公座。
一举一动行云流水,自然得像在高邮湖边赶鸭……
众人纷纷贺喜,夸赞,嘈杂的声音也像一群鸭子嘎嘎嘎……
晏鹤年左顾右盼:“我的小珣呢?”
晏珣一蹦三丈高,刚刚落回原地,连忙凑过来:“爹,我在这里。”
“我的小珣是个奶娃娃。”晏鹤年眼神飘忽,自言自语:“芸娘说小珣有点奇怪,和别的小孩儿不一样,要找个半仙看一看。”
“乡下神婆装神弄鬼,骗我儿喝符水拉肚子,还得我自己去学道。”
他仿佛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——
和芸娘新婚燕尔、第二年得个漂亮可爱的大胖小子;
儿子好像不正常,芸娘身体也越来越差;
芸娘撒手人寰,他带着小珣四处寻医问道……
人家说海上有仙山,他就背着小珣出海;
人家说茅山、泰山是神仙道场,他带着儿子一一走遍;
道家神仙不显灵,他就去求佛。
苦瓜和尚哄他拿出全部家当给菩萨塑金身……
他带着小珣在江湖中漂泊,经历多少风风雨雨。
终于有一天,儿子目光清晰地问:“你是谁?”
晏鹤年陷入梦境中,突然笑了,春暖花开。
儿子老气横秋,像他爹一样要他读书、科举,说什么振兴大明。
嗤~~
那些日日夜夜,父子俩此起彼伏的读书声,在高邮知名鬼屋响起;
悬梁刺股、闻鸡起舞。
晏鹤年面色平静,内心却如大海一样波涛汹涌。
晏珣在一旁看着,紧张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