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,看完孤儿院的小伙伴们吃鸡蛋羹后她更饿了。
搓着手站稳后,她鬼使神差地从窗台上抓了一团雪,放在左手掌心中,右手搓搓捏捏,尽量把这团雪捏成了扁扁的圆形,再用手指在上面戳了许多小孔。
在她眼里,这块雪饼披上了鸡蛋羹的外套,她张大嘴巴咬了一口,用自己小脑瓜里所有的想象力,假装自己在吃一种非常非常美味的东西。
然而口腔中只有冰冷,雪化作水顺着喉咙往下,将寒意一直带进了胃里。
她一个激灵,将剩下的大半块雪饼丢掉,委屈地瘪了瘪嘴,看着一片黑暗的孤儿院,小小的孩子第一次生出悲凉的感觉来。
最后她跌了好几跤,才抹黑回到了房间中,将已经湿掉的外套和长裤脱掉,她就这么缩进了被子里,然而并不能得到半分温暖,她拼命蜷缩起身体,将硬邦邦的被子用力裹紧,不知什么时候才在寒冷中迷迷糊糊睡去。
第二天孩子们被喊起来的时候,才有人发现她发高烧了。
然而去医院是不可能的,孤儿院的预算里甚至没有足够的医疗费用,工作人员从瘸了一条腿的柜子里翻出脏兮兮的纸包,从里面倒出一片也不知是否过期的药片来,想了想又掰成两半,用只有一丝毛毛热的水喂给她吃。
江一饮只觉得心口都在灌冷风,哪怕只有一丝热量的水也让她渴望不已,于是抱着杯子不放,咕咚咕咚将一整杯水都喝完了。
工作人员好不容易从她手里抢过杯子,不免骂骂咧咧:“好几个孩子要喝的水,你一个人就喝干净了,真是讨债鬼!”
她不得不多跑一趟,给还没喝到水的孩子们再倒了一杯水过来,因为这点“多出来的工作”,一直到院长陪着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时候,她依旧在骂骂咧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