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回府,王氏就让婆子安顿松哥儿睡下。
她知晓,今晚沈瑞憋了一肚子火气,定然是要发作的。
他不会冲着翁姨娘,只会冲着自己。
王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果然,门一关上,沈瑞便阴沉沉开口了:“今日你为何纵着大哥他们?”
“二爷为何这样说?”王氏缓缓坐在榻上,与桌案旁的沈瑞遥遥相对。
屋子里没点几盏灯火,显得昏暗又沉重。
丫鬟婆子都被王氏遣走了,这会子只剩他们夫妻二人。
说来也怪,从前的王氏最怕这般山雨欲来的感觉,尤其是面对即将发作的沈瑞,她最是惶恐不安的;可今日,她早已猜到了一切,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忐忑不安。
“你还好意思说?方才在席间,大哥他们夫妻一唱一和,你倒好,不帮着你自己的男人,反倒替他们说话,他们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?竟教唆的你胳膊肘往外拐,连里外亲疏都不分了!”
沈瑞重重一拍桌子,目光越发凌厉。
王氏苦笑:“二爷不妨说说,我说的那些话又哪里不对了?”
沈瑞瞬间卡壳。
他其实只是想找王氏发火。
他心里也明白,其实抚安王府对他们已经帮衬良多。
可自小被沈夫人宠溺,他的性子早就惯坏了,向来都是以自己为重的。
大哥大嫂的帮衬又如何?
他是沈家人,大哥他们帮自己的亲弟弟不是天经地义、理所当然的吗?
几个呼吸沉了沉,沈瑞一掌掀翻了手边的茶盏。
哗啦一声响,全都打碎在地上。
王氏一阵心惊肉跳,却觉得心底有一股气越发顶了上来。
她撩起眼皮,泪光点点:“二爷心中有气,只管说出来就是了,没的这样发作,反倒叫人看了笑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