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露出六个古铜制成的小眼来,上头描花雕刻精细漂亮,里面烟香弥漫。
她缓缓道:“外头怎么说?”
“回太太的话,大奶奶已经在前头忙活开了,这会子外院内院的都在她跟前回话呢,奴婢瞧着像是有备而来的。”
“呵,这是个聪明人呢。”
沈夫人淡淡道。
打了几次交道了,没有一次她能逞心如意的,如果到这个当口还瞧不出丹娘的底细,那她这么多年的主母也是白当了。
“您也别不顺气,横竖您是她的婆母,要拿捏一个媳妇还不是简单的事儿。”陈妈妈劝道。
“我有什么好不顺气的,如今寒天护着她,咱们能拿她如何?瞧着吧,等过两年她再生不出嫡子来,到时候我再说话,看她还如何张嘴。”
“夫人明鉴。”
张罗婚事真是个体力和脑力并存的活计,在来之前丹娘就想过可能不会很轻松,但当她真正着手去办时,方知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。
聘礼单子需要核对,一件件一样样断断错不得;吉时需要与亲家再定夺,这流程也要照顾到章家那头,原本定亲一事就已经叫章家不满了,婚礼上决不能再让人家以为沈府懈怠;还有沈桦所在的院子也在紧锣密鼓的重新修缮,各种家居摆件,小到一只铜盆上烙的吉祥话都要丹娘命人一一查验。
怎么说呢……很龟毛,但又不得不谨慎。
三天下来,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脱了一层皮。
原先,生了孩子之后带着的一点丰腴,也在这一场场忙碌中消耗殆尽。
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,那小巧的脸上透着果断淡然,下巴尖尖地抬起,随意一瞥,下头立着的奴仆们没有一个敢大声喘气的。
都道是沈府大奶奶好生威风,干练麻利,能干至极。
后来丹娘自己听到这些夸奖,都不由得心底暗暗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