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赤黔挑了十名俘虏,护送着苻坚的尸体北上,同时,也让他们替桓熙捎去劝降的书信。
在信中,桓熙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权衡利弊,扬言一个月后就将发兵晋阳。
能让苻坚以帝王之礼下葬,桓熙已经在向苻氏释放了善意,倘若他们执迷不悟,便只得以武力自取。
桓熙并不担心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,虞国能够重整旗鼓。
昨夜劫营,他俘斩五万虞军,其中大部分都是将领带着士兵主动投降。
虽然还有将近四万虞军逃脱,但在这一战中,桓熙基本完成了对虞国主体军事力量的致命一击。
虞国灭亡,已经不可逆转。
悦绾领着一万轻骑趁百保鲜卑屠戮步卒之际,疾驰南下,奔行一昼夜,日行三百里,总算赶来向慕容儁复命。
三万步骑,最终只回来了一万骑兵,慕容儁的心里憋着气,却不知该向谁发泄。
悦绾吗?
还是自己?
这一刻,慕容儁内心满是悔恨,他暗道:
‘若有吴王在,断不至于北线大败。’
吴王便是慕容垂。
慕容儁知道,北线的失败,追根究底,还是他因为桓熙的离间计,而撤下了慕容垂。
不仅是因为悦绾不如慕容垂。
临阵换将,这对燕军偏师的士气,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,故而,在闻喜会战中,燕军三万步骑几乎没有派上什么用场。
而在闻喜会战之后,是撤是留的问题上,也是自己最终否决了悦绾撤兵的提议,让他继续带兵留在了闻喜县。
谁也想不到,虞军的崩溃来得如此突然,那种情况下,换了是谁,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。
慕容儁强忍晕眩感,他深吸一口气,安抚悦绾道:
“闻喜一败,罪在苻坚,与老将军并无多大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