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胆可真肥,竟敢去迷魂湾捞鬼纹鱼。”
白启总觉得里头不对劲。
黑水河港汊纵横,滩涂众多,想博大渔获可没那么容易。
尤其是这么凑巧,杨泉就要鬼纹鱼孝敬少东家?
“风浪越大,鱼越贵嘛。
浅水的地方没啥好货,普通河鲜又不值钱……我爹天天发愁,打渔越来越难糊口了。”
虾头不以为意,他仍然眼巴巴盼着,能够拜进松山门。
待在码头上做伙计,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几文钱。
如果成为武者,哪怕只是一练层次。
以后跟着商号走镖,或者去大户的当家丁。
每年至少赚个二十两银子!
干得长久,娶上婆娘成家立业绝不是梦。
……
……
日头西斜,几抹余晖照进脏乱泥泞的棚户区。
随着白启越往里走,头顶的天光越发稀薄。
巷道狭窄逼仄,简陋的门户几乎挨着。
穿着补丁短褐的各色贱户,蚂蚁似的进进出出,忙碌个不停。
“都是劳苦命。”
戴着斗笠的白启,心下低叹一声。
许是接连下了几场豪雨,污水溢出沟渠,洒得满地。
按照虾头所说的方位,他踩着草鞋钻进打铜街,锤凿钎磨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白启顺着左手那间铺子,往北行了不到百步,停在一扇破旧木门前。
屈指叩击,三长两短。
笃笃笃!
笃笃!
吱呀。
泡在水里发霉也似的木门,慢慢敞开一条缝,露出半张瘦长马脸。
他斜眼打量白启两眼,沙哑问道:
“作甚?”
白启按着斗笠边缘,遮住少年的眉目,粗声粗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