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栀酒,持满觞;
自古贤达皆隐者,陶然一杯江渚上;
千载功名随流水,浮生百事尽荒唐;
今朝有酒今朝醉,何妨他乡是故乡。
这一曲慢歌,颇有些古风意味,徐恪听得不由入神。李义却在旁笑道:“无病,她好似一直在看你呢!”
“嗯?”
徐恪望向红木高台之上,果见那弹琵琶的少女,有意无意之间,总是望向自己,但他凝神打量那少女,但见她容色清丽,举止绰约之外,自己却一直不曾见过那位女子。
李义又在一旁不断打趣:“我的俊俏师弟,你果然好风采!走到哪里都是风头无两,刚才于兴道坊,老百姓已将你当作了救星,如今跑来这天音坊,想不到,连歌女都恁地仰慕着你……”
“师哥,你莫要再说笑了!”徐恪不禁脸色一窘,他虽官至青衣卫的千户,然毕竟不过二十有一,年纪既轻,阅历又浅,更未尝经历男女之事,今日被李义连番取笑,怎能不又羞又窘?
徐恪心下又暗忖,难道,先前那一双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,就是台上那位歌女?不对呀!先前那一道目光,森森然寒气逼人,令人不觉毛骨悚然,眼前的这位白裾女子,却是眼光柔和、神色清明,令人见之心喜,哪有半分不适?
……
“师弟,那女子朝你走来了!”李义忽而又笑道。
“啊?”
徐恪原本低下头喝茶,闻听李义此语,还道师哥又在取笑,待放下茶盏,却见那位手抱琵琶的白裾女子,一曲唱罢之后,下了木台,果真款款向他走来。
“小女子见过二位大人!”白裾少女走到徐恪近前,朝徐、李二人敛衽为礼,轻声说道。
“大人?你怎知我们是?……”徐恪望了望自己的一身青色布衫,心中不觉微感讶异。他今日听闻要与师兄暗访天音酒楼,出门之前,亦没忘青衣卫里的规矩,还特意换了一身青衣的平民打扮,并未着官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