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徐恪既道请客饮酒,自然非得月楼莫属。
晌午的阳光虽然刺眼,但照在人身上确是浑身舒坦。出了永兴坊,大街上人来车往,好不热闹。徐恪领着南宫不语一路漫步、一路说话,谈笑间,便已进了得月楼。
那得月楼的店掌柜,眼力何等精明,一见之下便已认出,来人是青衣卫里的两位上官。他急忙亲自上前,不由分说,便热情地将两位大人引到了二楼的雅间“夏云阁”中落座。
店掌柜满脸堆笑,殷勤问道:“二位大人吃些什么?”
徐恪道:“菜随意上,酒要好酒!”
店掌柜忙道:“鄙店珍藏有四十年陈的‘汾阳醉’,大人可满意否?”
徐恪道:“也还差强人意,先来两壶吧……”
待得店掌柜退出,南宫不语笑道:“兄弟,这四十年陈的‘汾阳’……我可听说得五十两银子一壶啊!你这百户的年俸也就三百多两,今日怎么……这日子不过啦?”
徐恪也笑道:“南宫兄,这钱财么,乃身外之物,拿这些身外之物,换来美酒入口,才是最恰当不过!古人云‘诗酒趁年华’呀!小弟以为,一生中,唯有这好酒与华年,是绝不可辜负的……”
南宫不语却叹道:“好一个‘诗酒趁年华’呀!想我南宫不语,自小学文,本拟科举高中,不想到如今却成了个武人。咳!愚兄仕宦至今,一转眼便已三十有二啦!却仍是蝇营狗苟,庸庸碌碌……徐兄弟,想不到你年纪轻轻,便有这一番境界。今日听了贤弟这一番妙论,愚兄茅塞顿开。贤弟这份洒脱,愚兄可真是望尘莫及、望尘莫及啊……”
徐恪微笑道:“南宫兄文武双全,三十二岁便位居千户,这‘蝇营狗苟、庸庸碌碌’又从何说起呀?小弟除了会喝酒吟诗之外,便是个一无是处之人,何如南宫兄,文韬武略样样齐全呢!”
南宫不语又复叹道:“喝酒、吟诗……若我南宫此生,只剩得这两样,倒也足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