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丁春秋”竟错穿了一条八品的青衫,他身为丁春秋的直属上官,自然要出言责问。
“怎么了?话都讲不出来啦?是染了风寒么?”见“丁春秋”只顾低头作揖,却不发一语,徐恪不由得问道。
那“丁春秋”听得此语,慌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间,不住地朝徐恪点头。
“既是受了风寒,就退下吧!今日你不必上值了,回去找个郎中看看……”徐恪朝“丁春秋”挥了挥手,命他退下。若不是看在这两日他照顾李君羡这般周到妥帖的份上,今日徐恪免不了是要对他痛切地训斥一番的。
毕竟,徐恪在青衣卫当值也有些日子,这钦点的百户他已然做得越来越有模有样了。
见“丁春秋”退了出去,徐恪一推牢门,大步走入了甲字十六号牢房之内。
牢房内点着两盏油灯,光线虽然有些昏暗,但徐恪仍是清楚地看清了此际孙勋的一副惨状。徐恪乍见之下,亦忍不住大吃一惊。
此时的孙勋,身穿七条铁链,除了腿骨打断、骨头外翻之外,浑身上下,又被打了数十个倒足钉。有些钉子已被拔出,鲜血兀自从创口处汩汩而流,还有许多铁钉,仍然留在孙勋的体内,就等着一会儿主审官上值之后,再来用刑。
这些也还罢了,最为怵目惊心的,是孙勋的右眼眶中,
此时已然空洞无物,只剩些残碎的血迹,还在隐隐外溢……
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副形状,竟连对他切齿痛恨的徐恪,此时也看得心中不忍。
原来,昨夜,因为孙习文被劫,那南安平司校尉杨文炳,又是被青衣卫都督沈环一通大骂,又是被自己的主官裴才保当场打了一个大耳刮子。他胸中自然怒气汹涌,这股怒火无处可去,就发泄到了关在天牢里的孙勋头上。
杨文炳叫上自己的兄长北安平司百户杨文渊。两人便连夜提审了孙勋,命他供出同犯的去向。这杨文渊一是帮兄弟出气,二也是急着要到沈都督那里邀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