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杯重重一放,道:“明日我便请秋先生上书,先将国库中存银尽数买粮,赈济灾民,然后再想法子筹措粮款……总不能让灾民都活活饿死!……”
舒恨天喝了一口酒,道:“这七十万银子,就算皇帝老儿答应了,也不过解得燃眉之急,接下来又当如何呢?……此次受灾民众何止百万!这些人半年的口粮,起码要耗费二百万两银子,此外,还需修河开渠,从南面引水以解根本……这修河之费,少说也要一百万两,这么多银子,从哪儿来啊?……”
“银子不够,那就去借呗!这京城中多少王公富户、豪门望族!每人慷慨解囊,各自都出一点,这赈灾的钱银……总也能筹得出来吧?……”徐无病道。
“我的无病老弟,你可也想得太过天真了!岂不闻‘慷慨多是穷苦辈,最是吝啬富豪家’么?越是有钱人,就越是一毛不拔,你要借得到才好呐!……”舒恨天道。
徐无病急道:“那照书仙的意思,该当怎么办?”
舒恨天却道: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,天灾人祸,试问哪一朝哪一代能免得了?!赈灾修河,自有那皇帝老儿与宰相部堂们操心,你小小一个户部的经历,只管做好你的七品芝麻官就是!莫要‘皇帝不急经历急’了……”
徐无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道:“不行!无论如何,不能眼看着这么多灾民活活饿死!你不管,他不管,总需有人管!……明日我便恳请秋先生上书皇上,先开国库买粮,再向大户借款……”
胡依依却正色道:“小无病……此事不可!”
“胡姐姐,为何?”无病茫然问道。
胡依依道:“小无病,你仔细想想……秋老先生出得诏狱,已非一两日。那山东与两淮的旱情却已有大半年……秋老先生自己,却为何至今未曾上书?”
“这……”徐无病迟疑不语,心想难道是老师明哲保身,畏惧烦难,置百万灾民于不顾?可这也不是老师的性格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