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辞能化为兵器,天子这一番话,就是一箭飞来,正中喉咙。
汪侍郎面色难堪,红了又白,白了又红,半晌才挤出一句:“臣不敢!”
姜韶华哂然:“你是不敢明着和朕作对,私下里怨言不绝。朕没有特意去打探,也有人主动来回禀。”
“朕奉劝汪侍郎几句,把心思多用在差事上。差事办得好了,才有资格底气站在昭和殿里,和朕对话。”
“还有,丁侍郎的代理尚书一职,长则三年,短则一年。兵部尚书的位置,就是他的。你这个兵部左侍郎,要全力辅佐丁尚书。如果你做不好,或是不愿做,多的是愿意做兵部左侍郎的臣子。”
“朕的话,你可听明白了?”
汪侍郎被敲打拿捏得没了一丝火气,继续低头应是。
可不是么?朝堂里缺什么都不缺人。不说别的,就是兵部里,便有一堆觊觎兵部侍郎职位的。私下来天子面前告状的,定然就是其中一个。
一个萝卜一个坑,他这个萝卜被撬走,自然就有别的萝卜来填补了。
丁侍郎倒是厚道,没有趁机落井下石,还张口为汪侍郎求情:“皇上息怒。汪侍郎性子急了些,心直口快,其实他对皇上素来恭敬,并无忤逆之举。”
姜韶华扯了扯嘴角:“朕听闻,汪侍郎私下发牢骚,骂得最多的可不是朕,而是你丁侍郎。你倒是厚道,半点不记仇,还在这儿为他说情。”
丁侍郎笑得宽厚:“臣比汪侍郎年长十岁,进兵部早了几年。除此之外,确实没什么胜过汪侍郎的地方。”????“汪侍郎对臣不服气,情有可原。换了臣,也一样不服不忿。”
“臣既做了兵部尚书,就该有一部尚书的涵养和度量,这点口舌之争,臣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姜韶华笑着赞道:“丁侍郎确实好涵养。”
汪侍郎简直连头都抬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