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秉文眼里的愤怒痛苦,逐渐平复下来了。
“昙姐是个务实的人,她在集团这么多年,从不出现在公开媒体上,从不争权,但她手里把持的是集团实实在在的现金流,而这股现金流已经被她转移到了欧洲,恩达医药已经上市,本身就是英国老药企,反向收购o.p.e.,o.p.e.是医疗器械巨头,医药和器械两条动脉都被打通,她再从集团脱身,就可以安然降落,鹤笠集团山崩地裂都与她无关。你现在直接发函放弃接盘她的份额,家族里一定有人会接,如果有家族里的人接盘,就说明,她其实早早就谋划好了金蝉脱壳。”
姜炎说到这里,期盼地看着周秉文,哪怕说句话反驳她也好。
窗外的太阳格外刺眼,办公室里的空调只有20度,冷得如同冰窟。.?
“亲姐姐又如何,比起手里实实在在掌握的资源,如果你是她,你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?”姜炎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。
医院手术室前关于取舍的恩怨,她看得够多听得够多,只一句话就足够让人醒悟。
周秉文用手背轻轻揉了揉额头,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从地上捡起被摔坏的餐巾纸盒,从里面抽出餐巾纸,给自己擦了擦脸,把领带系好,说:“我等下就写放弃受让份额的公告函,如果有人接,我就辞职,反正我的股权已经质押给券商,这集团的控制权直接当个人情,送给安柏资管,反正他们逼宫,也是做做样子,好让杨宴如他们快点给钱而已。”
姜炎震惊地噎了一下,她也没想到周秉文竟然是两头吃,只是在杨宴如这里吃了瘪。
“你果然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!”周秉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,又变成了那个温柔的爱人,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说道。
姜炎仰头看着他,心里却五味杂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