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里并不安静,但没有人说话。
杨宴如看着那个眼神,她不觉得多么可怕,光看那些数据是看不懂一家企业,企业本身就是人的集合体,那就是一个江湖。
江湖路远,取决于行路人多少,江湖险恶,取决于坟头草多高。
最好走的路,早就熙熙攘攘了,不好走的路,荒冢白骨遍地。
在生物医药这条赛道上,疫情三年已经垒起来很多坟茔,疫情极大挤占了医疗资源,对于生物医药这种需要长周期投入的领域来说,短线投资思路都是在掘坟,然而长线投资则考验着vc自己的专业能力。
在这一轮大周期里,没活下去的不止有企业,还有很多投资机构。
杨宴如不在乎孙嘉尚是否理解她,思维认知无法在一个层面上,多说无益。但杨宴如能够理解孙嘉尚,为他人做嫁衣,已经成了不得不屈就的选择。
当初,徐映松向杨宴如引荐孙嘉尚的时候,杨宴如并不怎么喜欢孙嘉尚,他身上充满了从医药代表搏杀出来的市侩粗野,诚然在那个敢于拎着现金一家一家跑科室拼业务的年代,这样的人要发财,老天都不会摇头。哪怕是在万众创业狂潮中,他依然有胜算。
而这样的人,在疫情肆虐过后的环境下要成就一家伟大的公司,那是在朝天赌运气。
杨宴如不是输不起,她有更宏伟的野心,就像她自己当初抓住那个救命稻草,放弃继续读生物直接转型投资行业,人一旦想通了,势不可当。
孙嘉尚和大多数创业者一样,他完全输不起。
早在灵鹭医疗那个项目上,杨宴如就清楚地看明白了,中国的创业环境和美国最大的不同,是国内创业者一旦创业失败,因为各种对赌最终输得一败涂地的可能性太高了,并没有那么多创业者在投资人跟前能挺得直腰杆。
创业,逐渐成了有门槛的资源游戏,早就失去了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