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秉文在老赵的办公室里,翻出来一瓶龙舌兰酒,自顾去了律所茶水间,买了瓶冰雪碧,又到制冰机里挖了一杯冰回来,这种暴殄天物的喝法,总归是图个乐子。
他很烦,看着这个懵懂的授薪律师,更烦。
姜炎翻笔记看着看着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,没心没肺。
周秉文从老赵柜子里翻出律师袍给她盖上,平日里,大家除了开庭就几乎没有场合穿律师袍,做非诉律师就更少穿律师袍,袍子很新是常事。
以前他们仨窝在这一间办公室里,这里面的陈设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,哪怕后来变成了一人一间办公室,老赵对办公室的陈设没做什么变动。
只可惜,隔壁人去屋空。
这时候,梁总监打姜炎的微信语音,周秉文索性打电话过去,问:“姜律师有事,你直接跟我说。”
“报价了,three-
《活着》这本书,他看过好几遍,可他记在心上的是另一句话,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,是因为不得不来;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,是因为不得不走。
曾经,他愤怒地质问过父亲,既然不接受他的存在,为什么没有经过他的同意,要把他带到世上来。
那一天倾盆大雨,他的母亲倒在车祸里,只在地上留下一滩被雨水冲刷到染红大半条马路的血水,他被警方通知时,母亲已经成为急诊室里冰冷的尸体,他记得那个深夜,他坐在太平间门口一夜一天。
直到前来做侦查笔录的交警,看不下去,把他领回家,他才吃到一顿饱饭,可是他并不知道世上除了母亲,另一个父亲是谁,在哪儿。
他一个人办完了母亲死亡证明销户所有的手续,由交警陪着拿到肇事者给的死亡赔偿金,一个人存到账户里,继续上学,学会照顾自己,日复一日的失眠,他知道自己抑郁了,于是去学校心理室看心理医生,拿着诊断去人民医院精神科开安眠药。
在母亲去世到父亲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