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长又何尝不是呢?”宁王冷笑,“你该庆幸,偷来的东西被你占了这么多年。”
“一介贼子,妄图江山,可笑。”
刀锋斩过,所有恩怨戛然而止。
筹谋多年的复仇终于落下尾声,大仇得报,他回望过去,竟有些想不起来时之路,内心一片空茫。
不知陆曈大仇得报那夜,仰头望向长乐池边烟火的心情,可曾与他一样?
他在盛京料理完严胥后事,元朗点他去岐水,他知道元朗是故意的,这位与他同行多年的宁王殿下,即便登上皇位后,仍保留着从前的一点八卦与市井。
他从善如流。
裴云暎想得很明白,人与人相处,犹如面对面行走,有人走得快,有人走得慢。
她走得慢无妨,他愿意多走几步。
他庆幸自己多走了几步。
才知道她曾那么苦、那么疼,那么孤单过。
原来她一直推开自己,是有更深的难言之隐。
幼时他骄傲飞扬,眼高于顶,旁人邀约总不愿搭理,母亲告诉他:“阿暎,你这样,日后不会有人与你说话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“可是阿暎,人的一生,高兴或是不高兴,倘若只有一人独自领略,就会非常孤单。”
陆曈就曾这样的孤单过。
好在以后不会了。
从今往后,无论悲喜,离合爱恨,他都会和她一同分享。
他走进书房,陆曈正坐在书案前,认真搭建他那堆木塔,木塔高高耸立成一团,最上的一颗怎么也搭不整齐。反反复复几次,陆曈脸上已有不耐。
他牵了牵唇,走到她身后,握住她的手将那只木块往上摆,边道:“不要着急,建塔需要凝心静气。”
她被笼在他怀里,发顶擦过他下巴,顿了顿,没好气道:“你在这里,我怎么宁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