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眯了眯眼,黑眸藏了几分探究,“你怎么从来不说你自己的事?”
陆曈很少说自己的事。
大部分时候,他问,她才会答。回答也是模模糊糊,多说一句都吝啬。常武县的过去寥寥几笔带过,他对苏南的陆曈更是一无所知。
明明戚家的案子已了,她已没有大仇在身,但某些时刻裴云暎还是能隐隐察觉,对方身上似乎藏了一个秘密,一个更深的、更不想为人发现的秘密。
她太狡猾,又惯会隐忍,无论如何试探审问,一丝马脚不露。
青年的目光太过犀利,即便隔着黑巾,仿佛也能将人看穿。
陆曈侧过头,掩饰般岔开话头:“那不重要,倒是你,我不一定能找得到赤木藤。你跟我进山,不怕被困死在山中?”
“不怕啊。”裴云暎漫不经心地开口,“反正你带的东西足够。”
“如果我找不到路怎么办?”
“那就陪你一起死。”
裴云暎含笑看她一眼,把水袋递给她,“反正先前你在医馆也说过,想和我一起死。”
陆曈怔然一瞬,一时忘了去接他手中水袋。
似乎在更早以前,仁心医馆时,他因望春山那句陷害段小宴的死尸登门来找她算账,来者不善,满腹算计,字字句句试探交锋。她那时威胁要与裴云暎一起死,对方却不疾不徐,含笑以对:“生同衾,死同穴,死后合住一坟冢的事,我只和我夫人一起做”。
当初心机试探之语,如今再说出口,意味全然不同。
她尚在愣怔,身边传来裴云暎淡笑的声音。
“陆大夫,如果你找不到出路,今日我们倒是可以死后合住一坟冢了。”
他说得吊儿郎当,陆曈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,一瞬跳起来,道:“谁要和你一起死?”
裴云暎愣了一下,有些莫名:“玩笑而已,你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