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傩仪之礼上,将那包没有加入克制药性之毒的寒食散交到戚玉台手中。
戚玉台无法控制自己。
他抗拒不了这种诱惑。
平日的药散只须一炷香便可恢复清醒,她交给戚玉台的那包寒食散,却要整一个时辰药性才会渐渐散去。
何况,昨夜傩礼提前一个时辰举行。
从头到尾,她都没想过要戚玉台发疯。
一个疯子,如何接受审判?他会失去一切记忆,只要周围人顺着他、由着他,或许连惊悸都会渐渐散去。
戚玉台必须死。
而且要清醒着死。
养不教,父之过,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。
戚清为袒护儿子,将戚玉台所犯下滔天大罪一一掩埋,她就要让这感天动地的父子情中画上一抹血腥。要让戚清亲手杀了他庇护的儿子,让戚玉台死在庇护他的父亲手中。
父子相残。
陆曈面上笑容淡了下来。
戚玉台死得不明不白,戚清一定会彻底调查,或许抓不住把柄,但他一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。
他不必寻出证据,也不必验证是真是假,只要怀疑,就可以致她于死地。
陆曈抬手,小心翼翼摸了摸发间两只簪上的乌金纸蝴蝶,她已许久不曾戴过这样俏丽装饰,一时有些不适应。
接着,她收回手,继续提灯走到那扇朱色大门前,轻轻扣了扣门上兽面门钹。
门外一片寂静,过了一会儿,大门缓缓被拉开,门房瞧见陆曈愣了一下。
“下官医官院医官陆曈,”陆曈道:“有要事请见戚大人。”
门房狐疑打量她一眼,见她孑然一人,将朱门拉大了些,叫她进来。
陆曈随门房往里走,才要跨门,忽觉腕间一痛,一只手从旁伸过来,牢牢握住她手腕,将她拽得往后一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