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能多休憩片刻。
反倒是如今有了大宅子后,软绸榻,点熏香,夏日凉冰,冬日暖炭,却时常失眠不寐。纵是躺在榻上,常半夜睡意毫无。
譬如今夜,他又睡不着了。
崔岷揉了揉额心。
或许,他是真的老了。
书房门发出一声轻响,仆从自外头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一碗汤药。
崔岷看了碗中褐色汤药一眼,问:“别吵醒夫人少爷。”
“老爷放心。”仆从道:“夫人少爷都睡下了。”
崔岷点头,伸手接过仆从手中汤药。
这是他给自己开的药方。
戚玉台突犯癫疾,近月余时间,他在太师府尽心熬力,夜里在医官院辛苦至清晨。
他已许多年不曾这般劳累过度,先前还勉强支撑,戚玉台病愈后,才渐渐显出倦怠乏力之症。
崔岷知自己损伤心脾,是以气血乏源,心神失养,是以日日让下人熬煮养心安神的保元养心汤养复。
虽然效用并不算很好。
他抬手,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,掏出丝帕擦拭唇边药汁,忽而想到什么,问:“陆曈近来可有动向?”
陆曈离开医官院也有些日子了。
这些日子,医官院并无他事发生。纪珣和林丹青来问过几次,皆无功而返。
明面上,陆曈只得到停职的惩罚,已是他网开一面。
仆从回:“陆医官回到西街后,一直在仁心医馆坐馆。今日医馆开张五十年,裴殿帅、纪医官和林医官都去西街道贺了。”
“仁心医馆?”
崔岷微微皱眉。
他知道这个医馆。
当初点陆曈进春试红榜第一时,他就已让人打听过陆曈的底细。
陆曈是苏南人,从外地来盛京投奔亲眷,不知为何流落西街,因有一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