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想拉拢你,”她声音平静,“众目睽睽,你与他针锋相对,使戚玉台颜面扫地。之后必然记恨上你。”
“以殿帅之精明,不该行此贸然之举。”
“我不明白……”
陆曈慢慢抬起眼:“殿帅为何帮我?”
尽管裴云暎此人行踪神秘,但陆曈也能隐隐察觉到他所筹谋之事,不可为外人察觉。正如她自己一般,过早将矛盾摆在明面上,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。
对于这些权贵来说,她只是嗑三个头,不痛不痒,而恶犬却是丢了一条命,怎么看也是她占了大便宜。
就连她自己都已快认命,已经决定要认下这避无可避的屈辱,偏偏他在那时候站了出来。
月色清凉,帐中昏黄摇曳。
他看着她,语气有些莫名:“你倒为我思虑周全。”
陆曈不语。
“我不是说了吗?你是我债主。”
债主?
陆曈有一丝困惑。
这是说她救裴云姝母女的人情债?
可那人情债早在后来杂七杂八的事宜中挥霍一空,这之后……他倒也没欠过她什么人情。
风摇月影,无数流动的月光争先恐后铺涌进来,吹得桌上细弱灯烛若隐若现。
他伸手,银剪拨弄灯芯,漫不经心地开口:“是有点麻烦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“故人恩重,实难相忘。”
陆曈一怔,突然意识到什么,猛地看向裴云暎。
不远处,林下河梁夜市里,烟水淡淡,绛纱灯明。青年坐在营帐中,帐帘掀开的那片月色在他身后铺开一地。而他指尖擒着的一枚银戒,就这样毫无预兆的、猝不及防地跌进她眼中。
那是一枚发黑的旧戒指,银色粗糙,斑驳模糊,被烛火昏蒙得一照,显出几分昔年旧日的温柔。
陆曈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