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瞳站在屋里,看着榻上那人扔下拥着的被褥,低头寻床下的鞋,沉默片刻,道:“我想请先生教我医理,通过来年太医局春试。”
此话一出,屋中骤然一静。
男人找鞋动作僵住,许久,缓缓抬头看向陆瞳。
陆瞳静静望着他。
一点日光从外面照进来,照亮窗前地面。那张粗糙的、生了细细皱纹的脸和屋里地面一样,泛着点湿冷的污垢,是张看起来颓然潦倒、平庸到近乎油腻的中年男人的脸,满脸写着黯淡憔悴。
有一瞬间,陆瞳觉得那双醉醺醺的眼睛亮了一下。
但很快,那点光芒就熄灭了。
男人弯下腰,找到两只被踢到一边的鞋穿上,扶着床跳下地。他有一只腿是跛的,走起路来一瘸一拐,走到屋里桌前,翻出一只烂铁锅,从另一边布袋子里舀出半碗米倒进,又在水桶里舀一瓢水,就在屋里开始生火煮粥。
他开口:“姑娘这是找错人了吧,我又不是大夫,帮不了你。”
陆瞳道:“我瞧先生门前种了不少药草,若无打理,长不了这样。应当是懂药理的。”
杜长卿目露惊讶。
这破屋门前快把门淹了的杂草是药草?
他虽不会瞧病,但这些年在医馆耳濡目染,普通药材还是能分辨清的,没想到竟未瞧出端倪。
男人拿铁勺搅粥的动作微顿,换了个话头:“你们谁啊?”
杜长卿眼睛一亮,不等陆瞳说话,先清清嗓子,自报家门:“我是仁心医馆的东家杜长卿,这位陆大夫是医馆里的坐馆大夫。仁心医馆在西街开了多少年了,先生可以去打听一下,绝对好口碑。您要是答应为我们这位坐馆大夫教授医理,我们是会付酬劳的,条件尽管提……”
男人抬头,打断他的话:“仁心医馆?”
杜长卿一喜,正要继续夸口,就听面前男人混不在意地开口:“哦,我听说了,前些日子太府寺卿的人去找坐馆医女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