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当年她在苏南遇到裴云暎的时候尚且年幼,还未真正学会制毒,性情也尚未大变。没有全然褪去团子相,尤带稚气,在当时裴云暎眼中,大约就是个举止古怪的小孩。
他没有认出自己,也很寻常。
裴云暎侧头看了肩上的伤一眼,不知想到了什么,啧了一声,嫌弃开口:“绣工真够糟的。”
陆瞳:“……”
顺着裴云暎肩头看去,那条伤疤经过时日沉淀,没有往日狰狞,然而依旧改不了粗糙的事实。他的新伤旧伤都经由了她的手,像同一幅画,在不同时日被人描摹,从拙劣到精细,历历记载。
莫名的,陆瞳突然想起之前在文郡王府宝珠的洗儿会时,裴云姝对她说过的话来。
裴云姝问:“陆大夫是苏南人,阿暎几年前也去过苏南,你们是在苏南认识的?”
她那时下意识地否认,竟没想到,命运兜兜转转,曾在中途共避风寒的过路人,有朝一日竟会在他处重逢。
银灯结花葳蕤,如灿灿红粟。陆瞳望着桌上孤灯出神。
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陆瞳抬眼。
裴云暎收回手,笑道:“陆大夫好像有很多心事。”
陆瞳收回思绪:“裴大人如果能少不请自来几次,我的心事会少很多。”
她说这话时,虽是讽刺之言,神态却比方才轻松了许多,仿佛面对相识已久的故人,有种随意的自在。
这自在被裴云暎捕捉到了,神情变得有些奇怪。
片刻后,裴云暎目光闪了闪,沉吟道:“不知为什么,总觉得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。”
陆瞳抿了抿唇。
当年庙中的黑衣人自始自终都没有探听过陆瞳的私事,就算一开始调侃了几句她偷死人东西,后来陆瞳解释是为了制药后,黑衣人也就没再多问了。
他忽略了她奇怪的举止,最后也没有扯下她的面衣,仿佛她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