浸在其中,端着热水走到裴云暎跟前,把木盆放到桌上。
裴云暎看了看眼前的热水,想了想,把刚才陆瞳还给他的五十两碎银往陆瞳面前一推。
“够吗?”
陆瞳把银子收起来,重新放回匣子里装好:“勉强。”
他摇头笑笑,没计较陆瞳坐地起价,伸手拿起水盆里的手帕,拧去多余的水。
手帕是女子的款式,浅蓝的帕子,上面绣了木槿花枝,女子贴身手帕常洒香粉,或是熏香,这帕子却只带淡淡药草味,与陆瞳身上的清苦药香如出一辙。
裴云暎握住手帕,反手擦拭肩上的伤痕。
血迹被一点点拭净,露出狰狞的伤痕。陆瞳看得清楚,箭伤从斜后方向上,他应当是背后中了箭。
裴云暎擦完伤口,放下手帕,拿起药瓶往肩上洒药粉。他一只手不太方便,药粉一半洒到伤口上,还有一半洒到了地上。
陆瞳倚着桌沿,冷眼瞧着他动作,突然开口:“暴殄天物。”
裴云暎:“……”
他又好气又好笑,道:“陆大夫,你我虽然算不上朋友,至少也是熟人。”
“这样对一个受伤的人,不太好吧。”
窗外风雪渐浓,朔风将窗户吹得更开了一些,檐瓦上渐渐积起一层白霜。透过灯笼微弱的暗光,可见满院大雪飞舞。
屋中摇曳的灯色下,窗下人影朦胧。一朵雪花顺着窗隙飘进里屋,落在人束起的发梢,很快消失不见。
陆瞳起身,走到裴云暎身后,夺过他手中药瓶。
裴云暎一怔。
陆瞳平静道:“伤药很贵,你再浪费,就只能另付五十两再买一瓶。”
裴云暎手中所持伤药,原料虽不贵重,制作起来却也十足麻烦。
她一向见不得旁人糟蹋药物。
裴云暎闻言,这回倒没说什么,只转过头笑笑:“有劳陆大夫。”
陆瞳站在裴云暎身后,他肩很宽,箭衣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