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外清晰。
陆瞳有两只药罐,用木药罐时多,用银药罐时少。今日她用的是银药罐,罐子上刻满繁复花纹,月光落上去,银光闪烁,宝色辉煌。
陆瞳落下最后一锤,把药锤留在罐子里,银筝知道她这是做完了。
陆瞳抱着罐子起身,却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在院子里逡巡一转,目光最终落到角落里半人高的竹筐之上。
她走过去,打开竹筐,从竹筐里拎出一只眼圈乌黑的白兔子来。
兔子是前些日子杜长卿买的,说是在官巷肉铺里看见有姑娘在卖兔子,姑娘长得清秀身世凄苦,杜长卿怜悯心一起,就把那一筐兔子全买了回来。
买回来后这些兔子也不知如何处理,银筝和香草不会做兔肉,索性就养在院子里,夏蓉蓉和香草每日会来喂这些兔子。
陆瞳垂眸盯着手中的兔子,兔子两只耳朵被她拎着,腿在空中胡乱蹬弹,她看了看,就带着兔子和药罐去厨房了。
平日里陆瞳都在院子里做药,用厨房做药时,她都不许银筝跟着。银筝揉了揉膝盖,将刚刚缝好的丝帕摞在一起,进屋好把这些丝帕装在箱子里。
夜深了,外头很静,秋夜寒风落在窗户上,将窗户吹得轻微作响,整个盛京笼在一团墨黑中。
厨房里,陆瞳抓着那只兔子,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银药罐就放在案板旁,里头药草被捣得稀烂,乌黑一团覆在罐壁上,缓缓流下,只在其中留下一道道污秽影子,莫名诡异。
陆瞳低眉看了那兔子一会儿,突然朝罐中伸手,掏出一大把乌黑黏液,塞进了兔嘴中。
兔子嘴里陡然被塞了一大团莫名污物,登时剧烈挣扎起来,陆瞳紧紧抓着兔子耳朵,直到那些乌黑黏液被咀嚼得差不多,她松手,兔子从她手里逃走,一落地得了自由,立刻在厨房里跑动起来。
她静静看着那只兔子。
一刻、两刻、三刻。
兔子四处嗅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