觑着那匣子,试探地问:“这是……”
杜长卿没好气道:“前几日我就算过了,这两月来,刨去材料,春水生净赚两百两银子。陆大夫,虽然你的月给是二两银子,不过我也不是占你便宜之人,再者你替我教训了白守义那个老王八蛋,本掌柜很欣赏。这一百两是给你的分成。”他艰难地将自己目光从匣子上移开,很心痛似的,“也不必给我打什么欠契。日后再多做几味这样的药茶,就算回报了。”
陆瞳意外,这人平日里对银子斤斤计较,没想到这时候竟很爽快,难怪能将偌大一副家产败得精光。
她看向杜长卿:“多谢。”
杜长卿摆了摆手,只顾埋头继续吃饼子。
银筝微微松了口气。
许是莫名其妙少了一百两银子,虽表面装作爽快,心中到底还是难受,这一日的杜长卿很有些郁郁。傍晚天色还未暗下来,自己先带着阿城回去了。
银筝把大门关上,回到药铺里间的小院,陆瞳已经换好了衣裳。
衣裳是件半旧的藕灰色素面夹袍,男子款式,是银筝从庙口卖旧衣的妇人手中收的。陆瞳将长发挽成男子发髻,只粗粗用根竹簪绾了,她生得单柔动人,这样男子打扮,越发显得白净标致,一眼就能瞧出女子身份。
银筝摇头笑道:“还得涂涂粉遮掩下才行。”
又胡乱涂了些脂粉,天色已近全黑。银筝见外头店铺的大门不知何时被人挂上了一抹蓬草,便对陆瞳道:“姑娘,可以走了。”
陆瞳点头,拿起竖在墙角的竹骨伞,同银筝一起出了门。
……
春雨清寒,总似离人低泣。
城南却很热闹。
落月桥下,画船萧鼓,往来不绝。桥栏系着几百盏牛角灯,如点点银珠,将河面照得光耀灿烂。
转过坊口,有一清河街,因地处坊间,一条街全是茶馆酒肆、赌坊花楼,达官显宦、贵游子弟常在此通饮达旦,或是会酒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