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日暮时,李惟俭与黛玉方才在张宜人依依不舍中出得胡家。待马车辚辚而行,李惟俭禁不住问道:“干娘与妹妹嘱咐什么了?方才用茶时几次三番欲言又止,我看干娘心里憋了不少话呢。”
黛玉嗔道:“四哥还好意思说?若不是因着你,我又怎会被干娘好一顿教训?”
李惟俭眨眨眼,纳罕道:“我又不曾苛待了妹妹,哪里就犯了错儿了?”
“你——”黛玉心下气恼,偏生又说不出什么来。于是干脆别过头去生闷气。
李惟俭笑着搬了两下,每次都被黛玉别过头去,李惟俭正思量着,忽而听得细微声响,旋即便见黛玉面红耳赤。
李惟俭心下一动,说道:“妹妹又何必害臊?人吃五谷杂粮,一时忍不住也是有的。”
黛玉声如蚊蝇应了一声。
就听李惟俭又道:“却想起一则笑谈来。说许仙娶了白娘子,一日白娘子禁不住放屁,声如闷雷,许仙讶异半晌才道:‘原来娘子竟是仓蛇(响尾蛇)’。”
黛玉嗤的一声笑出来,又觉被李惟俭打趣作弄了,顿时挂不住脸面过来扑在李惟俭怀中胡乱敲打。
“偏你浑说,再浑说就不理你了。”
李惟俭哈哈大笑,任凭黛玉一双小拳头胡乱捶打,只将其瘦弱身形揽入怀中。过得半晌,黛玉方才幽幽道:“还好嫁了俭四哥。”
李惟俭顿时恶行恶相道:“妹妹难道还想嫁给旁的不成?”
黛玉抬眼娇嗔道:“正经说话呢,偏你要来作怪。”顿了顿,这才说道:“我虽私下也想过过门如何,却始终心下惴惴。那话本子里才子、佳人成了婚,从此便白头到来……这等事我是不信的。”
抬眼看向李惟俭,目光莹莹道:“多少人过门前都是你侬我侬,待过了门便是万分情谊也被那柴米油盐消磨一空。原先害怕四哥将我想的太好,待时日久了难